洪知秀｜《清醒梦》“知秀啊，那晚也下雨了”
文｜弦禮日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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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我看着他的眼，试图从他眼里找到一丝异样来警告我。可是他眼里的笑意明亮璀璨，甚至于比身后那片朦胧华丽的建筑还要好看。
好像有什么变得不太一样。
我们都沉默着。
最后我没有回家。
我们去了酒吧。
02
事实上，这是我第一次踏入酒吧。当我问他为什么想送我回家的时候，他唇角挑高了些。
“只是觉得你需要。”他身后的雨幕依旧淅淅沥沥，他说话时很温和，甚至于让我有一种比雨还要轻的错觉，“感觉需要有个人陪你，嗯…听你说话那样？”
我觉得他说的是对的。
密密麻麻的枝穿插过心脏，安静地潜伏在呼吸之间，有时猛然收紧时，全身的血液都被凝固般，勒着我的颈脖无法呼吸。
我想我是需要找个人聊一聊的。
“要去喝一杯吗？”
我向他发出邀请。
他昂头，欣然答应下来。
03
劲爆的电子音配合着晃动的身影，一切都显得如此不同，像是被切割开，破碎极致的场面，可偏偏让人沉醉。这里是正常的。
嘈杂声中洪知秀温和的嗓音不由得提高，“别喝太多。”接着，他摁住那只准备拿第二杯的手，他无奈地看着略显醉意的人，轻轻喊了声：“沈一。”
洪知秀完全没想过沈一是属于一杯倒的类型。跟在沈一身后进来之前他以为沈一多少也来过几次。这是现在这般看下来，一口闷的酒，通红的脸，涣散的双眼，洪知秀肯定，她醉了。
不是单纯的上脸，只是脸红的程度倒不至于要继续豪气地再一口闷下去。沈一这般的喝法着实是少见，洪知秀判定为喝醉倒也不奇怪。
“为什么？”沈一看了眼被摁住的手，嘟囔着，“最后一杯，好不好？”
语气有点像是在撒娇。
意识到这点的洪知秀觉得耳尖有红。
他靠近了一点沈一，“少喝一点好不好？”缩短了距离后整个人把沈一看向吧台的视线给挡的严严实实，他侧过头，示意不需要再添酒了。
“哦……”沈一松开抠着桌边的手，另一只手撑着桌面，她拖着脸问，“不过，我可以叫你知秀吗？”她眨了眨眼，像是努力识别眼前的人的脸。
他松开摁着沈一的那只手，“可以。”
“你喜欢的话，可以。”
04
其实没有很醉，即便此前我没喝过酒，我只是单纯地想感受一下喝酒所带来的麻痹感。一杯喝下后现在胃部火辣辣地烧着，我想我不太适合喝酒。
味道不太好。
说实话好像因为摁着我手的那只宽大漂亮的手，总觉得比方才还要更热起来。尤其是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说可以的时候，那点恶趣味刮走了我的理智，疯狂占据着我大脑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啊……如果我喜欢的话，做什么都可以吗？”
现在说话完全是凭感觉呢，我的大脑甚至都不能反应过来我到底说了些什么。
他没说话，脸好像红了。
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副窘迫害羞的样子。还挺新奇的，就像是毫无准备的状态下得知自己中奖般的欣喜。
我笑了声，“你……”
“那你想对我做什么？”
05
脸颊烫的像是连续燃放了数百个烟花，一路蔓延至耳根处，火辣地，狠狠地，占据着他。分明是没沾一滴酒，此时此刻却像是醉酒后浑身颤栗。
他明明不会说出那些话的，洪知秀想。
沈一不一样。
她太不一样了。
因此当他说出如果沈一想做什么都愿意配合她的话后，洪知秀看见她愣了一下。
还是鲁莽了些吧。
他垂下头，面上仍是火热的，这回是羞耻的。
“那你可以抱抱我吗？”
06
说实话我对他的身材并不质疑，因为他看起来一副身材超级棒的样子，当然我从未去想象过除去包裹着他躯体的装饰后，那副性感的模样。
我单纯地认为，如果我能靠一下的话，或许我愿意分享我的故事给他。
如果他能够同意我的要求。
提出的要求多少是有些轻浮，我看着他，在听到我的话后僵直了背部。我不清楚他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。或许是在嘲笑我。
指尖悄悄触碰到酒杯，我慢慢敲着杯壁。
他安静得像是闯入了喧嚣城市里的清澈小鹿。我原以为不会听到他的回复，在嘈杂中我听到他的声音：
“好。”
随后，我被他拥入怀里。
07
我盯着他的肩，鼻尖全是他身上的香水味。有点像是秋季冷然的木质香。这很适合他。
我们沉默着。
可背景声却渐渐安静下来。
现在不够醉，太清醒了。我蹭着他的锁骨处，小声问：“如果我想再喝一杯的话，你会允许吗？”
他拒绝了我。
我笑了声。
还真是……有点固执呢。
现在我想我愿意向他分享我的故事了。
08
“我是从首都搬过来的。那里很好，所有的东西都很好。只是我过得不高兴，有些东西会让我感到窒息。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，那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。我见到他，见到他压着她，在一个夜晚，那里没有光。”
他抬手，轻轻拍着我的背，“嗯。”
“我很害怕，因为他看到我了。他威胁我不准外传，我就来到了春城。我喜欢春城下雨的时候，每当下雨的时候，我喜欢盯着雨发呆。可是这边没有雨…不对，今天下雨了。”
我无法想象她今后的生活，也无法勇敢地站出来。我很懦弱，灰溜溜地逃跑。因为那个无光的夜晚，也下了雨。那夜的雨很大，伴随着惊雷，白光闪过时我看清楚她的脸。
那是我。
我唯有用力一搏，朝他踹了一脚。
头破血流地冲进雨夜里。
我目光放空，喃喃：“知秀啊，那晚也下雨了。”
09
说出这句话后我能感受到他把我抱的紧了些，“没关系，我带了伞。不会淋到雨的。”
我始终不敢向任何人透露的事情，我宁愿以一个第三人称视角来叙述这个故事。我狼狈地拖着行李来到了春城，没有人知道理由，就算是我身边亲近的人也无法得知。
就在今夜，我鼓起勇气，隐晦地跟只见过几面的他说出这件事。我想我今夜过后再见到洪知秀的话会感到尴尬。
不过没关系了。
或许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。
10
“沈一，你抬头。”我抬起头，对上他的眼，他眼睛亮闪闪的，水波粼粼，“现在是我们，不是你一个人。”他说话时语气坚定，以及他望向我时的温柔。
现在是我们。
是啊……
心底某一处被撬开一个小口，它小口呼吸着，得寸进尺地，想要贪婪一点。
“你想要我吗？”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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